京劇在國人心中之重,益于它在西方現實主義文化的“侵略”下,面對近三千年的孔孟文化,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受到威脅的時候,依然捍衛并擔負起振興中華文明和精神的重任,用一幕幕、一段段的經典劇目把中華文化中所蘊含的深遂哲理作了精辟而透徹的詮釋。既弘揚了民族文化,又凝聚起了中華民族團結之心,為民族精神的復興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歷史的進程或許給了京劇難得的機遇,但它被國人尊崇到國粹藝術的至高地位,又不僅僅得益于歷史的進程。耕植于數千年雖歷經磨難、但歷史文化卻從沒有出現斷層的中華文明的土壤中,汲取著特有的中華民族的風情營養,表演精致細膩,處處入戲;唱腔悠揚委婉,聲情并茂;武戲不以勇猛火爆取勝,而以“武戲文唱”見佳,如是種種,冠以國粹之美實已足矣。
然而,美歸美兮,韻味之深恐無臉譜之襯而凸顯單薄。因從劇種來看,前者或許只可作劇種之別。而有了臉譜之相輔后,再與文學、音樂、表演、唱腔、鑼鼓、京胡、服飾等各個方面相互融合,從而賦予了國粹京劇之特有的韻味之美。至此,京劇和臉譜,猶如元代大畫家趙孟的妻子管道升所作的《我儂詞》一樣,二者已不可分割矣。
面對這樣的文化背景,冠以京劇臉譜之名的現代金銀幣,又該如何來如實地承載和表現呢?帶著求解的渴望,帶著敬畏的心態,筆者打開了中國金幣網上的中國京劇臉譜彩色金銀紀念幣(第2組)項目發行專題之“關羽”彩金幣的鑒賞頁面。
耀眼的光芒,朱砂紅的色彩,恰如早晨東方初升的太陽,璀璨無比。好美的畫面!心中的種種疑惑瞬間即被精致小巧的紀念幣所打破和征服:這就是關羽,心中的武圣,心中一直景仰的關圣大帝。穿越幾千年的時空,關羽復活了。
說紀念幣中的關羽復活了,是因為筆者根據自身對人物的理解而對畫面所作的刻板的想象。誰知,幣中的畫面是如此的出人意料,與心中程式化的定式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金屬的層面在色彩的點綴下,一下子在抓住了觀賞的視點的同時,也旋即交待出所要表現的“臉譜”主題。再加以對比色黑色對人像臉部五官的刻畫,使得面面的人物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整張臉朱砂紅的鋪開,既是對關羽“棗紅臉”人像的寫實,又通過朱砂紅的色彩,來象征關羽的血性、忠義和耿直。臉部黑色的運用,有效避免了金幣表面大塊紅色的炫耀,紅色的跳動得到了黑色的平衡,使得幣面既張揚又不至浮躁。微微側向的面容在臉部四周浮雕的輝映下,使得定格的畫面猶如正在上演的關羽人生大劇。
至此,通過不同油彩顏色在演員面部的勾勒,借以突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使觀眾能目視外表,窺其心胸,具有“寓褒貶、別善惡”的藝術功能、被譽為角色“心靈的畫面”的京劇臉譜的精髓,已在紀念幣中得到了精確而細膩的展示。
在這瞬間,我們仿佛聽到了從紀念幣中發出的韻味醇厚的京劇唱腔。從濃烈沖冠的臥蠶眉、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神中,我們重新目睹了關圣帝君英氣逼人、充滿血性的豪爽氣概;從青龍紋飾中,我們再次體會到了關羽手中青龍偃月刀的十足霸氣;更通過紀念幣上關羽的形象,再次讀懂了蘊涵中國傳統文化倫理、道德的忠、義、禮、智、信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
與此同時,畫面對在表現京劇臉譜方面,既兼顧了變形、傳神、寓意三個方面藝術特色的傳統繼承,又在創新、弘揚、求變中體現了現代金銀幣的特點。相對于用臉譜表現臉部特點的這一傳統,對勾勒出的臉譜與浮雕刻畫出的“夫子盔”相結合,在現代先進鑄造工藝的表現下,做亮的珠球、線條與多種噴砂手法的相互應用,使得幣面層次分明,在背景中傳統吉祥紋飾的襯托下,給人以強烈的空間感和舞臺美感,從而營造出了幣面極佳的視覺享受。
現代金銀幣之所以被人譽為當代藝術品,先進的鑄造工藝固然是其重要的一面,但更重要的還是在它所營造出的面面,以及通過畫面所要弘揚的精神文化,貴金屬為畫面提供了平臺,而畫面又反過來為貴金屬注入了靈魂,先進的工藝則成為兩方面有機相融的紐帶,三者合力,成就了現代金銀幣不朽的魅力。這一點,從京劇臉譜彩色金銀幣上再次得到了印證。